2006.06.04 阿嬤

晚上回家後，姐跟我 UPDATE 最新情況
我便趕緊手機簡訊，空出隔天的時間
接近中午，我們五人到了加護病房門口等待時間
開放半小時會客：
12︰00—12︰30
很怪的感覺不斷襲來。

好多從來沒見過面的老人們一個一個靠了過來
看媽媽似乎很陌生的打招呼著。
原來是一些遠親
有的坐火車來
有的作客運。

外面雨好大
無論是我認識的、或不認識的，每個看來都狼狽
我「舅公」「姑婆」的一直點頭問候
遠親趕來的感覺很令人非常不安。

半個小時阿嬤要會這麼多人？
一次兩個進去，猜想一個人是分不到兩分鐘

輪到我了，披上隔離衣和口罩
鼻子很酸很酸

母親節那週還一起吃飯
今天卻插著呼吸器
突然想到星期六一早媽還難過的說著
星期四中午還去陪她吃午餐的

我按著阿嬤的手
她手指沒彎起
眼睛沒掙開
耳朵有聽見嗎？

走出病房後
我轉身到一個角落
很難形容的

從來沒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帶大
對他們、對我而言
一直以來都不熟悉彼此
只是個逢年過節、家庭聚會才會碰面的一個孫阿
很難形容的感覺
沒辦法我還是需要個角落洩一下

來之前，媽有說，很有可能是最後一面
來聽說，不做任何的，準備讓她自然的
事畢
我按著電梯下一樓
樓層表我說不出…
一樓：急診＼出口
某層地下樓：字夾著字，我看到「太平間」三個小字
通往急診出口的長長通道
我看到了急診的待產告示牌
迎接生命；也結束生命
有喜樂、有擔心、有緊張、有好多淚

我走長長的走道
很衝突的地方